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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同伟重生后拒绝梁璐被下放,魂穿后布局三年,一朝借招商局之位反杀马政委
2025-11-23
祁同伟拒梁璐后遭下放,魂穿后布局三年,一朝借招商局之位反杀马政委
01
岩台县公安局的走廊阴暗潮湿,墙壁上剥落的漆皮像是岁月结成的疮疤。
祁同伟抱着一个纸箱,手指紧紧掐进纸板里。
箱子里装着他从省厅带来的几本书和一只陶瓷茶杯——那是陈阳在他毕业时送的礼物,杯身上印着“英雄”二字。
三年前,他还是汉东省公安厅最年轻的刑侦骨干,侯亮平口中的“祁哥”,高育良老师引以为傲的门生。而现在,他只是一枚被抛弃的棋子。
“祁警官,这边请。”一个穿着皱巴巴制服的中年男人推开刑警队办公室的门,声音里透着不耐烦。
办公室不大,四张旧木桌挤在一起,墙角堆着卷宗,电扇在头顶吱呀作响。几个民警抬头瞥了他一眼,又低头各忙各的。
“我是王大海,局里副局长,兼刑警队长。”中年男人指了指最里面那张桌子,“那是你的位置。小李,把积案材料拿过来。”
一个年轻警员抱来一摞半人高的案卷,“啪”地放在祁同伟桌上,灰尘扬起。
“这些是近三年没破的案子,你先熟悉熟悉。”王大海皮笑肉不笑,“省厅来的高材生,肯定有办法。”
祁同伟没说话。他清楚这是什么意思——三个月前,在汉东大酒店的婚宴厅里,梁璐把玫瑰花摔在他脸上时,他就预料到这一天。
“祁同伟,你算什么东西?也配拒绝我?”梁璐的声音尖锐刺耳,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。
站在她身后的梁群峰面无表情,那双眼睛里结着冰。
那一刻,祁同伟攥紧了拳头,指甲陷进掌心。
他想起自己跪在梁璐面前求婚的那个下午,那是他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刻。
为了摆脱岩台这个穷山沟,他放弃了陈阳,放弃了尊严,可最终换来的仍是嘲笑和抛弃。
“我梁璐能让你上来,也能让你下去。”梁璐冷笑着,高跟鞋踩过地上的玫瑰花瓣。
回忆被开门声打断。一个年轻警员冲进来:“王局,城南有人打架,所长让派个人去调解。”
王大海的目光扫过办公室,最后落在祁同伟身上:“祁警官,你去吧。基层工作,要从最基础的学起。”
警车里,祁同伟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。
岩台县比他记忆中更加破败,街道狭窄,房屋低矮,行人脸上多是麻木。三年前,他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,如今又回到了原点。
处理完纠纷回到局里已是傍晚。祁同伟打开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宿舍门,一股霉味扑面而来。
墙壁渗水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,一张铁架床吱呀作响。
他放下纸箱,拿起那个“英雄”茶杯。杯身上的字样已经磨损,就像他可笑的理想。
突然,一阵剧痛刺穿他的太阳穴。
祁同伟扶住墙壁,眼前发黑。
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翻涌——另一个祁同伟的一生像洪水般冲进他的记忆:那个他最终当上了公安厅长,却在下雨天跪在山坡上,对着天空喊“去你妈的老天爷”,然后吞枪自尽。
“这就是我的结局?”祁同伟撑着洗手台,看着镜中那张年轻却疲惫的脸。
三十岁的年纪,眼角已有了细纹。
头痛逐渐消退,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:“人生重开系统启动。当前任务:在岩台县存活并站稳脚跟。时限:三年。成功奖励:根据完成度给予相应积分。”
祁同伟拧开水龙头,用冷水冲脸。镜中的那双眼睛不再迷茫,而是透着一种陌生的、冷硬的光。
第二天清晨,祁同伟提前半小时来到办公室。
他拖地、擦桌子、烧开水,给每个同事的茶杯沏好茶。
老民警进来时,他起身打招呼;年轻警员有工作,他主动帮忙。
“祁警官,东街有起盗窃案,你去看看?”
“好,马上。”
“祁同伟,这份询问记录你整理一下。”
“放这儿,我一会儿弄。”
他不再是那个从省厅空降、眼高于顶的年轻干部,而是一块砖,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。
王大海起初还防着他,几次试探后,发现祁同伟只是埋头工作,没有任何逾越之举。
一个月后,祁同伟已经摸清了岩台县的基本情况。
这个山区县是汉东最穷的地方,财政收入连年垫底。
黑恶势力盘根错节,最大的团伙“斧头帮”控制着全县的砂石、运输和娱乐场所。
帮主王老虎,是王大海的亲弟弟。
周五下午,局里召开每周例会。
王大海照本宣科地讲完常规工作后,看向祁同伟:“祁警官来了一个月了,对县里情况应该有所了解,有什么想法可以谈谈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祁同伟身上。这是试探,也是陷阱。
祁同伟缓缓起身,语气平静:“我这一个月主要熟悉情况,初步了解后认为,岩台县治安工作的重点应该放在两个方面:一是优化营商环境,服务经济发展;二是加强基层防控,预防小事酿成大案。”
会议室一片寂静。几个老民警交换了眼神,这不像是一个省厅下来的人说的话。
“具体点。”王大海眯起眼睛。
“我建议成立营商警务专班,我自愿申请负责。”祁同伟说,“同时可以建立商户联防机制,把治安防范做在前面。”
“想法不错。”王大海点头,“那就由你负责这个专班,需要什么支持直接跟我说。”
祁同伟知道,王大海是在看他的笑话——一个光杆司令,能掀起什么风浪?
但他要的就是这个名分。
当晚,祁同伟找到县城最大的农贸市场负责人,提出警方可以协助维持市场秩序,条件是市场为警方提供一个办公点。
一周后,第一个警务站在市场入口处设立起来。
接着,他走访了县城主要商户,记录他们的需求和困难。
三个月内,祁同伟走遍了岩台县的大街小巷。
与此同时,他暗中收集“斧头帮”的犯罪证据。
一天深夜,祁同伟独自坐在办公室,将一张纸条塞进信封,匿名寄往省公安厅扫黑办。
两个月后,省厅下发文件,要求各地上报涉黑涉恶线索。
王大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命令全警力“整理材料”,实则为斧头帮洗白掩护。
祁同伟冷眼看着这场闹剧。他知道,仅凭这些材料扳不倒王大海,但他已经埋下了第一颗棋子。
三年时间,足够布下一盘大棋。
02
岩台的冬天来得格外早,北风卷着细雨,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。
祁同伟裹紧警用大衣,踩着泥水走进县公安局大院。今天是他来到岩台县的第三年又四个月。
三年时间,他已经从那个被发配的“问题干部”,变成了岩台县招商局副局长兼警务联络办主任。
这个位置不高,却连接着政商两界,是信息交汇的枢纽。
“祁局早。”办公室的小李给他泡了杯热茶,“刚才县政府办来电话,说马政委十点要听招商工作汇报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祁同伟点点头,眼神没有任何波动。
马春生,岩台县政法委书记,王大海的姐夫,也是三年前亲自将他发配到最偏远的龙山乡派出所的决策者之一。
这三年,祁同伟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,暗中却摸清了他的底细——马春生不仅为斧头帮充当保护伞,还通过妻弟控制了岩台县大半的工程项目。
祁同伟打开保险柜,取出一份厚厚的材料。这是他三年来搜集的证据,足以让马春生和王大海永无翻身之日。
但他不着急,钓鱼要有耐心,等到鱼咬钩最深的时候再收线。
“系统。”他在心中默念。
“宿主:祁同伟
当前积分:1750
可兑换技能:商业情报分析(高级,500积分)、政商关系运作(高级,800积分)、危机应对(顶级,1500积分)...”
三年间,这个莫名出现的“系统”给了他不少帮助。
凭借前世记忆和系统提供的技能,他不仅在岩台站稳了脚跟,还暗中布下一张更大的网。
十点整,祁同伟走进马春生办公室。
这位政法委书记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,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。
“小祁来了,坐。”马春生皮笑肉不笑,“招商工作最近有进展吗?”
“正在跟进几个项目,这是初步方案。”祁同伟递上材料,故意漏掉最后一页关键数据。
马春生漫不经心地翻看着:“不错。不过小祁啊,招商要务实,不能好高骛远。”
“马政委说得对。”祁同伟恭敬地回答。
就在这时,办公室门被推开,王大海急匆匆走进来:“姐夫,省厅督导组下周要求检查治安工作...”他看到祁同伟,话说到一半停住了。
“祁副局长正好在汇报工作。”马春生使了个眼色,“督导组的事,我们回头再谈。”
祁同伟识趣地起身:“马政委、王局,你们先忙,我回去完善方案。”
走出县委大院,祁同伟拨通了一个号码: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回应:“明白。”
三天后岩台县传出重磅消息:知名企业林氏集团派出考察团,有意在该县投资建设全省最大的中药材加工基地。
预计投资额高达十亿元,可解决上千个就业岗位。
消息像炸弹一样在小小的岩台县炸开。县委书记亲自召集会议,要求全力争取这个项目。
“这是岩台县发展的重大机遇。”马春生在常委会上慷慨陈词,“我们必须拿出最大诚意,确保项目落地。”
只有祁同伟知道,这个“机遇”是他精心布置的局。
林氏集团的副总裁,是他前世在省委党校学习时的同窗。
三个月前他借系统之力,“偶然”让这位副总裁看到了岩台县的中药材产业报告。
在确定项目对接负责人时,马春生和王大海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人推上前台。
祁同伟冷眼看着这场闹剧,耐心等待最佳时机。
果不其然,两周后林氏集团考察团对岩台县的投资环境提出严重质疑。
县委书记大发雷霆,在常委会上拍了桌子。
“马春生同志,你们政法委推荐的人是怎么回事?这么重要的项目,差点被你们搅黄了!”
马春生额头冒汗:“书记,我们立即调整项目对接组人选。”
常委会结束后,马春生把祁同伟叫到办公室,脸上堆着少有的笑容:“小祁啊,组织上决定由你担任项目对接组组长。这是重担,也是信任。”
祁同伟心中冷笑,面上却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:“马政委,我经验不足,怕辜负您的期望。”
“放手去干,有困难直接向我汇报。”马春生拍拍他的肩膀,“县委这边会全力支持你。”
走出办公室,祁同伟脸上闪过一丝讥讽。
他知道,马春生不过是想让他当替罪羊。
如果项目失败,责任全是他的;如果成功,马春生自然会摘取果实。
可惜,这一次,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摘桃子的机会。
当天晚上,祁同伟独自来到岩台县最高的北山。
站在山顶,可以俯瞰整个县城。夜色中零星灯火像是散落的棋子,而他,即将成为下棋的人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。
那是他和陈阳的合影,拍摄于汉东大学的樱花树下。照片上的他笑容灿烂,眼中全是希望。
“这一次,我不会再输。”他轻声说,将照片收回口袋。
山风吹起他的衣角,猎猎作响。
03
林氏集团的考察团第二次来到岩台县,带队的是副总裁赵瑞龙。
祁同伟提前十分钟等在县政府门口,身后跟着招商局和警务联络办的几个人。
“祁局长,久仰大名。”赵瑞龙下车,热情地握住祁同伟的手。
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,闪过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默契。
祁同伟微笑回应:“赵总一路辛苦,我们已经准备了详细资料。”
会谈室内,祁同伟打开投影仪,开始介绍岩台县的投资环境。
他的陈述条理清晰,数据详实,对赵瑞龙团队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。
坐在角落里的马春生脸色越来越难看——他没想到祁同伟对项目了解得如此深入。
“关于中药材种植基地的选址,我们推荐城南片区。”祁同伟切换幻灯片,“这里交通便利,土地肥沃,最重要的是...”
“祁局长,”马春生突然打断,“城南是不是离居民区太近了?可能产生环保争议。”
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。所有人都听出这是故意刁难。
祁同伟面色不变:“马政委考虑得很周到。不过根据我们的调研,城南片区位于下风口,与最近居民区距离三公里,完全符合环保标准。更重要的是,这里已经有现成的基础设施,可以为企业节省大量前期投入。”
赵瑞龙点头:“祁局长的方案很专业,我们很满意。”
马春生沉着脸,不再说话。
会谈结束后,赵瑞龙主动邀请祁同伟共进晚餐:“祁局长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大量心血,我们应该深入交流。”
饭店包间内,两人举杯相视而笑。三杯酒下肚,赵瑞龙压低声音:“同伟,你给我的那份材料我看过了。马春生和王大海的问题很严重啊。”
祁同伟抿了一口酒:“不急,让他们再跳一会儿。”
“省里很关注这个案子,”赵瑞龙说,“督导组已经秘密进驻三个月了,就等你这边收网。”
“还差最后一步。”祁同伟眼中闪过冷光,“我要让他们自己走进死路。”
就在这时祁同伟的手机响起。
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:“祁局,出事了!王大队带人查封了我们在城南的临时办公室,说是接到举报有违规材料!”
祁同伟和赵瑞龙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判断:马春生和王大海狗急跳墙了。
“按计划进行。”祁同伟冷静交代,随后对赵瑞龙举起酒杯,“赵总,好戏开场了。”
第二天一早,马春生召集紧急会议。
他当众甩出一沓照片:“祁同伟同志,请你解释一下,昨晚为什么私下与投资方接触?是否存在利益输送?”
会议室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看向祁同伟。
祁同伟不慌不忙地打开公文包,取出一份文件:“马政委,这是我与赵总会谈的全程录音文字记录。我们讨论的全是工作内容,每一句都有据可查。”
马春生脸色一变,他没料到祁同伟准备得如此充分。
“至于利益输送,”祁同伟缓缓起身,目光扫过全场,“我正好有些材料,想请各位过目。”
他走到投影仪前,插入一个U盘。
下一刻,屏幕上出现一系列银行流水和照片。
会议室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“这是什么?”马春生猛地站起,脸色惨白。
“这是王大海副局长与斧头帮的资金往来记录,”祁同伟声音冰冷,“这是你马政委在城南违规拿地的证据,这是你们操纵项目招投标的内部文件...”
马春生浑身发抖,突然大吼:“污蔑!这都是污蔑!保安,把他带走!”
会议室门被推开,但进来的不是保安,而是几名穿着省纪委制服的工作人员。
为首的中年男子亮出证件:“马春生同志,王大海同志,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。”
祁同伟看着面如死灰的马春生,轻声道:“马政委,你不知道林氏集团这个项目,从一开始就是为你设的局?”
马春生猛地抬头,眼中全是震惊和难以置信.....
04
省纪委带走马春生和王大海的消息,像野火一样传遍岩台县。县委大楼里人心惶惶,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,猜测下一个会轮到谁。
祁同伟临时主持政法委工作。他上任第一件事,就是重新启动对斧头帮的调查。专案组在刑警队办公室成立了临时指挥部,卷宗堆满了三张桌子。
“祁局,这是刚梳理出来的涉案人员名单。”小李递上一份文件,眼神中带着敬畏。短短三天,这个年轻人已经见识了新领导的雷霆手段。
祁同伟快速浏览名单,拿起红笔在几个名字上画了圈:“这些是重点嫌疑人,立即实施抓捕。”
“可是...”小李犹豫道,“这里面有县人大代表,还有两个乡镇领导,是否需要请示县委?”
“不需要。”祁同伟斩钉截铁,“扫黑除恶,没有法外之地。”
当晚,岩台县展开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抓捕行动。
祁同伟亲自带队,突击斧头帮控制的多家娱乐场所。警车呼啸着穿过县城街道,引得居民纷纷开窗张望。
在“金煌KTV”门口,祁同伟遇上了顽固抵抗。十几个纹身青年堵在门口,与警察对峙。
“让你们负责人出来。”祁同伟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出来:“祁局长,好大的官威啊。我们合法经营,凭什么搜查?”
祁同伟认得这个人,斧头帮的二号人物,王大海的堂弟王强。三年前,就是这个人带着一群打手,在龙山乡派出所门口对他极尽嘲讽。
“合法经营?”祁同伟冷笑,一挥手,“搜!”
警员们一拥而上。王强眼神一狠,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砍刀:“我看谁敢动!”
现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。祁同伟面不改色,一步步走向王强:“你要袭警?”
王强握刀的手微微发抖。他没想到祁同伟如此强硬。
“三年前,你在龙山乡说过一句话。”祁同伟在距他只有一步之遥处站定,“你说我这辈子注定是条土狗,永远翻不了身。”
王强脸色一变。
“现在,”祁同伟突然出手,快如闪电。众人还没看清动作,王强手中的刀已经落地,人被反剪双手按在墙上。
“铐上。”祁同伟对身后的警员吩咐,声音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。
搜查结果令人震惊。在KTV地下室,警方发现了大量赌具和毒品,还有一本记录着贿赂明细的账本。涉案金额之大,牵连人员之广,让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都倒吸凉气。
行动持续到凌晨,共抓获犯罪嫌疑人五十三名,缴获涉案资金一千余万元。
消息传出,岩台县老百姓拍手称快。
第二天一早,祁同伟接到县委办公室电话,请他参加紧急常委会。
会议室里,气氛凝重。几位县领导面色各异,有人不敢与他对视,有人强装镇定。
“同伟同志,这次行动成效显著,但也引发了一些...担忧。”县委书记开场见山,“涉案人员较多,是否会影响稳定?”
祁同伟将一份材料放在桌上:“书记,这是初步审讯结果。黑恶势力不除,才是最大的不稳定。”
常委们传阅材料,会议室里只剩下翻动纸张的声音。每个人的脸色都越来越凝重。
“太猖狂了!”县委书记看完后,重重拍桌,“必须彻底查清,无论涉及谁,一查到底!”
散会后,祁同伟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。
在走廊上,县委副书记李国明追上他:“同伟,晚上有空吗?一起吃个便饭。”
祁同伟记得,这位李副书记曾是马春生的盟友。
如今风向变了,有些人开始寻找新的靠山。
“今晚要整理案卷,改天吧。”祁同伟婉拒。
他知道,从现在开始,每一步都必须更加谨慎。
回到办公室,祁同伟反锁房门,从保险柜最底层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。
翻开扉页,上面工整地写着一行字:“做一个好警察——祁同伟,1995年秋。”
那是他刚入警时写下的誓言。多年过去,字迹已经有些模糊,就像他曾经纯粹的理想。
窗外,夜幕降临,岩台县华灯初上。祁同伟站在窗前,看着这座小城的灯火。
曾经,他一心想要逃离这里;现在,这里成了他重生的起点。
手机震动起来,是赵瑞龙发来的短信:“项目批文已通过,下周签约。”
祁同伟回复简短二字:“恭喜。”
放下手机,他继续凝视窗外。马春生和王大海倒台,只是第一步。
岩台县的黑恶势力盘根错节,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。
而他要面对的,不仅仅是地方的腐败势力,还有那些曾经将他当作棋子的人。
祁同伟拿起办公桌上的照片,那是他和高育良的合影。照片上师生二人相谈甚欢,情同父子。
“老师,”他轻声自语,“你说过,官场如棋局,要么做棋手,要么做棋子。现在,我终于有资格上棋桌了。”
窗外,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。
岩台的雨夜,街道上空无一人。祁同伟开车驶向县公安局,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。
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轻音乐,他却无心欣赏。
马春生和王大海的案子进展顺利,省纪委已经掌握了充分证据。
但祁同伟清楚,这仅仅是开始。在岩台县的背后,有一张更大的关系网,而网的尽头,直指汉东省的核心权力圈。
手机响起,是一个陌生号码。祁同伟犹豫了一下,接通电话。
“祁副局长吗?我是陈海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让祁同伟猛地踩下刹车。汽车在雨中滑行了几米才停住。
陈海,他在汉东大学的同窗,现任省反贪局侦查处处长。更重要的是,他是陈岩石的儿子,陈阳的哥哥。
“听说你在岩台干得不错。”陈海语气平静,“打掉了一个涉黑团伙。”
祁同伟握紧方向盘,指节发白。三年了,陈家人从未联系过他,尤其是在他和陈阳分手之后。
“分内工作。”祁同伟谨慎回应。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:“我长话短说。梁群峰已经注意到你了,他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上,祁同伟感觉后背发凉。梁群峰,汉东省委副书记,梁璐的父亲,也是将他发配到岩台的幕后推手。
“为什么告诉我这些?”祁同伟问。
“为了陈阳。”陈海的声音低沉下来,“她下个月结婚。”
祁同伟闭上眼睛,雨水顺着车窗滑落,像是无声的泪水。陈阳,那个曾与他相约白首的女孩,终究成了他人新娘。
“对方是梁群峰的秘书,”陈海继续说,“政治联姻。”
祁同伟猛地睁眼,他终于明白陈海打这通电话的用意。梁群峰不仅要打压他,还要通过这场婚姻,彻底斩断他与陈家的联系,让他永无翻身之日。
“谢谢。”祁同伟深吸一口气,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挂断电话,他在雨中坐了很长时间。直到一辆警车驶过,刺眼的灯光让他回过神来。
重启引擎时,祁同伟的眼神已经恢复冷静。他拨通了赵瑞龙的电话:“赵总,签约仪式能否提前?”
“提前?为什么?”
“梁家要有动作了,”祁同伟说,“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。”
赵瑞龙在电话那头骂了句脏话:“我尽量安排在下周。不过同伟,梁群峰不是马春生,你得有心理准备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祁同伟挂了电话。
第二天清晨,祁同伟早早来到办公室。他需要盟友,而最好的盟友,就是有共同敌人的人。在岩台县的这三年,他暗中收集了不少信息,包括一些领导干部违法违纪的证据。现在,是时候启用这些棋子了。
第一个到访的是县纪委书记刘峰。这个一向中立的领导,此刻面色凝重。
“同伟同志,你提交的材料我看过了。”刘峰开门见山,“问题很严重,涉及面也很广。”
祁同伟给他倒了杯茶:“刘书记,岩台县需要刮骨疗毒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刘峰点头,“但我要提醒你,有人向省里反映你滥用职权,打击异己。”
祁同伟冷笑:“预料之中。”
“不仅如此,”刘峰压低声音,“梁副书记可能近期要求岩台调研。”
这是一条重要情报。祁同伟沉思片刻:“谢谢刘书记提醒。”
送走刘峰,祁同伟站在办公室窗前,看着县委大院入口处。三年前,他就是从这里被赶出县委大楼,如同丧家之犬。现在,他回来了,带着足够的筹码。
下午,祁同伟主持召开林氏集团项目推进会。会议进行到一半,会议室门被推开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口。
“祁副局长,听说你们在讨论重大项目,我过来看看。”梁璐站在门口,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。
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。所有人都认得这位省委副书记的千金,也知道她和祁同伟的过往。
祁同伟起身,面带微笑:“梁处长大驾光临,欢迎指导工作。”
梁璐挑眉,似乎惊讶于祁同伟的镇定。她径直走到主席位坐下:“继续吧,我正好了解下岩台的招商环境。”
汇报继续,但气氛明显变得紧张。每当汇报人提到项目进展,梁璐就会打断,提出各种质疑。明显,她是来搅局的。
会议结束,众人离去后,梁璐叫住祁同伟:“祁副局长,好久不见。”
祁同伟平静地看着她:“梁处长有何指教?”
“听说你最近很风光。”梁璐走近几步,声音压低,“但别忘了,我能让你上来,也能让你下去。”
祁同伟笑了:“梁处长,时代变了。”
梁璐脸色一沉:“祁同伟,你别得意太早。在汉东,还是梁家说了算。”
“是吗?”祁同伟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,“那你应该看看这个。”
梁璐接过文件,只看了一眼,脸色顿时煞白。那是一份银行流水复印件,显示她海外账户有一笔来路不明的巨额汇款。
“你...你从哪里弄来的?”梁璐声音发抖。
祁同伟拿回文件,小心收好:“告诉梁副书记,我祁同伟不喜欢惹事,但也不怕事。如果非要鱼死网破,我奉陪到底。”
梁璐死死盯着他,眼中全是怨毒,但更多的是恐惧。她终于明白,眼前的祁同伟,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可以任她摆布的年轻人。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梁璐扔下这句话,匆匆离去。
祁同伟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,长舒一口气。第一回合交手,他占了上风。但他清楚,这仅仅是开始,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。
窗外,天色暗了下来,又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。
梁璐离开后的第三天,祁同伟接到省委办公厅的正式通知:梁群峰副书记将率队赴岩台县调研招商引资工作,重点考察林氏集团中药材加工基地项目。
通知措辞平常,但祁同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。他立即召开紧急会议,部署接待准备工作。
“省领导调研是大事,任何细节都不能出错。”祁同伟环视会场,“各部门按照分工,立即行动起来。”
散会后,祁同伟单独留下警务联络办的小李:“加强安保措施,特别是对林氏项目资料室的看守。”
小李会意点头:“祁局放心,我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。”
祁同伟走到窗前,看着县委大院里的忙碌景象。他知道,梁群峰这次来,绝不会只是简单的调研。这是一场鸿门宴,而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。
第二天一早,省领导的车队抵达岩台。梁群峰从专车中走出,与迎接的县领导一一握手。轮到祁同伟时,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:“同伟同志,听说你在岩台工作很出色。”
“梁书记过奖,我只是做好本职工作。”祁同伟不卑不亢。
调研首站是林氏项目拟选址地。祁同伟亲自做讲解,汇报项目规划和预期效益。梁群峰听得认真,不时提问,问题个个切中要害。
“同伟同志对项目了解很深入啊。”梁群峰看似随意地说,“不过我有个疑问,这么大投资的项目,为什么选择了岩台?”
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祁同伟身上。这个问题看似平常,实则暗藏杀机。
祁同伟面色不变:“梁书记,岩台虽然是山区县,但有得天独厚的中草药资源。更重要的是,新一届县委县政府大力优化营商环境,这才是吸引投资的关键。”
巧妙地将功劳归于集体,祁同伟的回答无懈可击。梁群峰点头,不再追问。
中午的接待宴会上,气氛表面融洽,实则暗流涌动。祁同伟注意到,梁群峰的秘书不时离席接打电话,而县委招待所外多了几辆陌生牌照的车辆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,梁群峰突然提议:“下午我们开个座谈会,同伟同志好好介绍一下招商经验。”
祁同伟心中警铃大作。这种临时动议,往往意味着有针对性的安排。
果不其然,座谈会刚开始,一位省发改委的专家就提出质疑:“根据我们掌握的数据,岩台县的中草药产量,似乎不足以支撑这么大规模的项目。”
祁同伟早有准备,他出示了一份补充协议:“项目前期以加工外来药材为主,后期将带动周边县市种植,形成产业集群。”
接着,又有人质疑用地审批问题。祁同伟再次拿出批文,逐一回应。
座谈会变成了一场针对祁同伟的“考试”。然而让梁群峰失望的是,无论问题多么刁钻,祁同伟都能对答如流。
座谈会持续了三个小时。结束时,梁群峰脸上依然带着笑,眼神却冷了几分。
当晚,祁同伟正准备回家,小李急匆匆跑来:“祁局,有人潜入项目资料室,被我们的人当场抓住了。”
祁同伟眼神一凛:“什么人?”
“说是省报记者,要曝光项目问题。”小李压低声音,“但我们在他手机里发现了与梁书记秘书的通话记录。”
祁同伟沉思片刻:“人在哪里?”
“在保卫科。”
祁同伟快步走向保卫科。他意识到,这是一个陷阱中的陷阱。梁群峰明知资料室有严密看守,还派人潜入,目的恐怕不只是窃取资料。
他立即拨通赵瑞龙的电话:“赵总,我需要林氏集团总部出具一份声明,证明项目各项手续合法合规。”
“现在?”赵瑞龙惊讶道,“这么急?”
“立刻,马上。”祁同伟语气坚决,“这是救命稻草。”
一小时后,林氏集团官网发布声明,力挺岩台项目,并谴责“个别人员的不当行为”。与此同时,祁同伟让手下将潜入者移交县公安局,并主动向县委汇报情况。
第二天一早,梁群峰提前结束调研,返回省城。临走前,他单独对祁同伟说:“同伟同志,年轻是资本,但也要懂得收敛。”
祁同伟恭敬回应:“谢谢梁书记教诲,我牢记在心。”
目送省领导车队离去,祁同伟长舒一口气。这场风暴暂时过去,但他清楚,梁群峰不会就此罢休。
三天后,祁同伟被破格提拔为岩台县常务副县长,主持县政府日常工作。任命文件下来那天,他在办公室坐了很久。
夜幕降临时,他拨通了一个三年未打的号码。电话接通后,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。
“陈阳,”祁同伟轻声说,“谢谢你。”
电话那头的陈阳愣了一下:“谢我什么?”
“谢谢你让陈海提醒我。”祁同伟站在窗前,看着夜色中的岩台县城,“也谢谢你的勇气。”
陈阳沉默片刻:“同伟,我要结婚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祁同伟声音平静,“但我还是要说,如果你不愿意,没有人可以强迫你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抽泣声:“太晚了...”
“不晚。”祁同伟坚定地说,“只要你愿意,一切都不晚。”
窗外,一轮明月升起,清辉洒满大地。祁同伟握着电话,听着那头熟悉的呼吸声。三年来,他第一次感到,有些东西,值得用生命去守护。
岩台县的春天来得格外早,才二月下旬,河边的柳树已经抽出新芽。
祁同伟走在河堤上,看着工人们正在测量土地。这里是林氏集团项目中规划的生态保护区,不久后将成为中药材观光园。
就任常务副县长两个月来,祁同伟几乎每天都在连轴转。清理马春生和王大海的残余势力,推进林氏项目落地,整顿全县营商环境...工作千头万绪,但他乐在其中。
“祁县长,省里的文件。”秘书小李匆匆跑来,递上一份红头文件。
祁同伟接过文件,只看了一眼标题,眉头就皱了起来——《关于祁同伟同志任职的公示》。文件内容显示,他被提名为岩台县县长候选人,即将进入公示期。
“这么快...”祁同伟喃喃自语。县长调任市里的消息早有传闻,但他没想到接替人选这么快就确定,更没想到会是自己。
回到办公室,祁同伟拨通高育良的电话。自从梁群峰调研风波后,这位老师对他的态度明显热络起来。
“同伟啊,公示文件看到了吧?”高育良笑声爽朗,“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,要好好把握机会。”
“老师,我觉得自己资历尚浅,恐怕难以胜任。”祁同伟谨慎回应。
“哎,不要妄自菲薄。”高育良说,“你这段时间在岩台的工作,省委都看在眼里。大胆干,老师支持你。”
挂断电话,祁同伟沉思良久。高育良的支持,既在意料之外,又在情理之中。
在汉东的派系斗争中,高育良与梁群峰素来不和,扶持他祁同伟,自然是打击梁群峰的好棋。
但祁同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。他打开保险柜,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。这三年来,他不仅收集了岩台县的黑幕,也掌握了省里不少领导干部的问题线索。这是他的护身符,也是前进的筹码。
公示期第七天,问题果然出现了。一封实名举报信被送到省委组织部,指控祁同伟在林氏项目中有利益输送,并附有所谓的“证据”。
祁同伟第一时间看到举报信复印件——是梁群峰的秘书亲手交给他的。
“同伟同志,组织上收到一些反映,你怎么看?”秘书似笑非笑。
祁同伟平静地看完信:“纯属诬陷。我要求组织彻查,还我清白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秘书点头,“不过按照程序,公示期要暂停,等调查结果出来。”
祁同伟冷笑。他知道,这就是梁群峰的目的——拖延时间,等梁璐与陈阳的未婚夫完成婚姻,彻底切断他与陈家的联系。
当晚,祁同伟约赵瑞龙在县城一家小茶馆见面。
“事情麻烦了。”赵瑞龙眉头紧锁,“梁群峰这是要往死里整你。”
祁同伟抿了口茶:“赵总,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计划吗?”
赵瑞龙一愣:“你要提前启动?”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祁同伟眼神坚定,“明天就开新闻发布会。”
赵瑞龙犹豫片刻,最终点头:“好,我配合你。”
第二天上午,岩台县政府新闻发布会厅座无虚席。祁同伟站在主席台上,身后是巨幅项目规划图。
“各位媒体朋友,今天请大家来,是宣布一个重要决定。”祁同伟声音洪亮,“林氏集团中药材加工基地项目,将扩大投资规模,新增就业岗位两千个。”
记者们纷纷举手提问。祁同伟一一作答,侃侃而谈。
发布会进行到一半,突然有记者发难:“祁县长,听说您正在公示期间,却遭到实名举报,是否属实?”
全场哗然。所有的镜头对准祁同伟,等待他的回答。
祁同伟面色平静:“确有此事。”
记者们骚动起来,更多人举手想要提问。
“请安静。”祁同伟抬手示意,“关于举报问题,我这里有完整证据,证明举报内容纯属捏造。”他举起一个U盘,“所有材料已经提交省委调查组。”
那名提问的记者不甘心:“但公示已经暂停,这是否会影响项目推进?”
“不会。”祁同伟斩钉截铁,“因为我已经向省委提出请求,辞去县长候选人资格。”
全场寂静,随后爆发出更大的骚动。就连坐在一旁的赵瑞龙也露出惊讶的表情——这不在原计划中。
祁同伟缓缓起身,目光扫过全场:“我祁同伟三年前来到岩台,不是为了升官发财。林氏项目对岩台百姓很重要,不能因为我的个人问题受影响。”
他停顿片刻,声音更加坚定:“今天,我在这里郑重承诺,无论是否担任县长,都会确保项目顺利落地。这是我祁同伟对岩台三十万百姓的承诺!”
掌声雷动。记者们纷纷起身,镜头闪烁不停。
第二天,祁同伟辞职声明的新闻登上各大媒体头条。舆论一边倒地支持祁同伟,质疑举报背后的动机。迫于压力,省委宣布调查组提前结束调查,还祁同伟清白。
公示期恢复第七天,祁同伟以高票当选岩台县县长。就职典礼上,他望着台下的人群,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:赵瑞龙、小李、还有站在角落里的陈海。
典礼结束后,陈海走过来,与他紧紧握手:“你做到了。”
祁同伟微笑:“才刚刚开始。”
当晚,祁同伟独自来到北山山顶。三年过去了,岩台县的夜景已经大不相同,新安装的路灯如同一条条光带,贯穿县城大街小巷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拨通了陈阳的电话:“我答应你的事,做到了第一步。”
电话那头的陈阳轻声说:“我知道你会的。”
“那么,”祁同伟顿了顿,“你的答案呢?”
陈阳沉默良久,最终开口:“我退婚了。”
祁同伟闭上眼睛,夜风吹拂他的脸庞。这一刻,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山下,县城灯火璀璨,如同繁星落地。更远处,省城的方向隐约有雷光闪动,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。
但祁同伟不再畏惧。因为他明白,从今天起,他不再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,而是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棋手。
新的征程,才刚刚开始。
